“咯咯……”皇后抬眸凝视翘着随性坐在木椅上的苏流年，“你为了复仇，可真是未雨绸缪，深思熟虑，布局精密。本宫竟毫无察觉，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是被你一击致命。”
皇后知道，她如此坦诚交代一切，甚至是所有隐藏身份，只因为，自己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这一局，她惨败。
“不，本宫不是最惨的！咯咯……至少本宫稳坐皇后十几年，享受荣华富贵，贵为一国之后。而晨妃，她什么也没得到，她才是死得最惨的！”她或许是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已然有些疯癫。
“你今日来，就是亲眼看我怎么死的么？”
“理由之一。”苏流年冷冷道。
皇后再次将脸转向紧闭的窗，那里有月光照进一缝，“之二呢？”
“母妃驰骋沙场，武功不弱，尽管是刚诞下孩子，产后虚弱，也不至于逃不出一场大火。若她反抗，必然能有一线生机。”
“可若是她从始至终，都并未反抗呢？”
“两种可能：一，被人下药；二，以我性命相要挟。”苏流年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想，皇后是参与者，这些事，她一定很清楚。
“若本宫说，两者都有呢？”
苏流年虽然猜到过，但真的知道这个最残酷的答案时，也难免不为所动，搭在木椅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抓紧，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卑鄙。”
“咯咯……这还不是最惨的。”皇后笑得惨烈，“命人对她下药的是我，而以你的性命威胁她不要反抗，主动赴死的，是皇上。”
是皇上！苏流年惊如雷劈。
“皇上亲口答应晨妃，只要她死，可以留你一命。可晨妃被烧死的那晚上，他就迫不及待命司天处置了你，晨妃的心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晨妃，她没想到皇上会背信弃义，本想亲自出宫阻止。”
“但因为被下药，她未能逃出被层层包围晨华宫。只为了对付她，动用了皇上的暗卫，上百人，才将她擒拿。她是被铁链捆绑，活活烧死的。”
“最是无情帝王心。”
“晨妃或许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最宠爱她的皇上，才是最初想要她命的人。”她惨烈的笑，但奈何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再无泪水。
“什么意思？！”苏流年满眼震惊，胸口堵得慌。
“她恩宠盛极一时，但生下来的，不过是个公主，本宫虽担心她威胁到本宫地位，但也并不急着除掉她。”
她陷入回忆，“是皇上找到了本宫，承诺本宫，若不留痕迹除了她，便封本宫的儿子为太子。”
“本宫母氏一族，权利太盛，皇上忌惮，怕未来外戚专政，一直拖着不立太子。本宫也心中忐忑，自然要为皇儿争取天下，所以才收买司天，污蔑晨妃。”
“她当初在战场上一呼百应，光芒盖过皇上，风头太盛。妖妃祸国和天煞孤星的预言一出，朝臣一定死谏。其中为首的，便是本宫母氏一族人。”
“如此一来，皇上是被逼无奈才下令处置晨妃。他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因为他为了国家大义，失去了最爱的宠妃和一个刚出生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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