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氏竟然破产了……”
奏疏是并州总管王庆和太原郡守王禄两人联合所上,奏疏上面已经有李碧批核过的字样,显然觉得不需皇帝太过费心。
可李破看了之后却是眉开眼笑,直接乐出了声。
引得殿中几个辅佐皇帝处理表章的近臣都瞄了过来,见皇帝高兴成这样,虽然有些好奇诧异,不知是什么美事引得皇帝发笑,却也不敢多瞧。
李原就不一样了,看阿爷如此模样,他是好奇的不得了。
要知道父子两人向来见面少,还多数都是在宫中,阿爷和阿娘见面的时候,常常嬉笑打骂,随心所欲的很。
即便是亲生的爹娘,李原也觉得阿爷和阿娘是这世间最奇异的一对夫妻,毕竟谁家的娘子敢跟丈夫挥拳相向,还彪悍的打的丈夫鼻青脸肿?
嗯,房师除外,房师家的那位和阿娘还不能比,毕竟阿爷可没有房师那般孱弱如鸡仔,是会还手的,偶尔还能胜上一局,把阿娘打的几天不敢出来见人。
这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于在宫外,一些近臣也都知道皇帝皇后身手卓绝,常常相互试手的故事。
像元朗这样的恒安镇军老人,自家亲戚,还曾悄悄告诉表外甥,你爷娘两个结亲当晚,就斗的惊天动地,差点让大家以为闹出了人命。
当时李原还觉得表舅胆子不小,也不怕阿娘拿藤条抽他……过后却是觉得,这事爷娘确实干的出来。
当然了,在外面的时候,阿爷和阿娘都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这会看阿爷竟然如此喜不自胜,弄的“原形毕露”的,他是真的好奇奏折上写的什么,只是离着稍微有点远,阿爷说话又含糊,他没听清阿爷在嘟囔什么。
…………
李原起身凑了过去,“是谁上了奏疏?让阿爷如此高兴?”
李破看了儿子一眼,也知道自己当皇帝的不能肆意幸灾乐祸,立即收敛姿态,咳嗦了两声,把奏折往儿子怀里一扔。
“你自己瞧瞧,看看在这里面能瞧出些什么来?”
李原接了奏折仔细观瞧,慢慢的也瞪大了眼睛,心里则惊愕不已,这事是阿爷干的?不然不会乐成这样,可这也太损了……
并州总管王庆和太原郡守王禄这两个王氏支系族人一起奏事,晋阳王氏嫡支五房分家了,几乎一夜之间,这个自诩千年世家,衣冠族类的晋阳大阀,就此分崩离析。
当然了,这样底蕴沉厚的世族闹的如此狼狈,根本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导致的结果。
王庆和王禄两人都经历过隋末战乱,后来一个任职并州总管,一个做了太原郡守,治所都在晋阳,很清楚晋阳王氏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的今日之地步。
起因恐怕要追溯到近二十年前,李渊为晋阳留守那会,李渊上任之后,拉拢晋阳人家,以晋阳为基业,北边又以雁门,马邑为屏障,阻挡突厥兵锋,南边则联合闻喜裴氏兴兵以除暴(和谐)乱。
当时李渊利用自己的身份,名望把晋地南北两个大族堪堪捆绑在自家船上,再加上关西门阀的支持,于是初步具备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不过这个过程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裴氏也还罢了,由来擅长观风望势,和李渊若即若离之间,并无多少作妖之举,反而因为晋阳宫监裴寂与李渊交情莫逆,给与了李渊很多帮助,对于李渊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反而是在李渊眼皮子底下的晋阳王氏不断反复,和李渊闹的非常不愉快,后来王氏子弟太原副留守王威等人还想要密谋除掉李渊。
虽有武士彟等人密告,李渊毫发无损,还趁势清洗了反对自己的势力,却也可见当时局面之难堪。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王氏久居晋阳,根深势大,却不知收敛,引得李渊不喜所致。
比如说当年身为马邑郡守的李靖押运从突厥夺得的战利品去晋阳表功,却先去拜会了晋阳王氏,让李渊大怒,最终逼得李靖挂印辞官,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晋地官场上下,不论军民,好像只知有王氏,而不知晋阳留守为谁,这才是野心勃勃的李渊和晋阳王氏这样的坐地虎难以调和的矛盾所在。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李渊眼光长远,最终没有跟王氏撕破脸皮,只是剪断了王氏的一些枝叶而已。
可后来的李元吉到了晋阳,好像来到晋阳的目的就是专门来拿王氏做耗,引得王氏忍无可忍,干脆献了晋阳城给李破。
这下转换门厅做的非常粗糙生硬,没让李破感觉到王氏的诚意,反而引起了本来就对晋阳王氏非常反感的李破更多的警惕和厌弃。
李破的手段并不比李渊少。
先是逼着王氏长房嫡长子王泽跟随他南下,并支持他另立门户,同时削减王氏枝叶。
重用像王庆,王禄,王智辩这些对王氏主枝不满的王氏族人,十余年来,不论天下局面如何,他对待晋阳王氏上面从不松懈,也从不改弦更张。
其实这种因果从李破在恒安镇碰到王氏北上的商队时就已种下,商队中的王氏中人还敢刺杀于他,李靖向王氏讨要凶手,王氏再行包庇之事,可谓是肆无忌惮。
后来老丈人李靖狼狈的逃回长安,就更让李破对晋阳王氏这样的地方门阀有了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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