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备的语气听在旁人耳里有种被点破心事的恼羞成怒。徐骄阳眉眼浮起淡淡笑意,“你护短就护短,别骂人啊。说到底,邢总的幼稚都是被你逼的,你要是早点个头,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肯定是你们俩亲生。”
显然,徐骄阳认为邢唐是故意闹绯闻,目的在于让她吃醋。
即然她这样想,赫饶选择不解释。只是,她眼里明显的不悦似是在提醒徐骄阳适可而止。
能如此维护邢唐的,除了赫饶,徐骄阳再难找出第二人。
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徐骄阳借着这个话题和赫饶摊牌:“别以为你把自己的那点念想藏得滴水不露,震惊全城的沈俊案过后,你的所谓秘密就人尽皆知了。你胳膊上的刀伤怎么来的,我不是不知道。不问,只是不想在你伤口上撒盐。”
对上赫饶一瞬间躲闪的视线,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喜欢那姓萧的,快赶上八年抗战了吧?可人家呢,萧氏本部在G市,他却撇下这边的事务长留在A市,是为了谁?他放着安逸不享乐甘为卧底,以身犯险是为了谁?生死关头,他以己身迎向子弹,又是为了谁?还有,你始终单着,是因为谁?!赫饶,你到底要犯贱到什么时候?”
他为谁,对我而言,从来不是秘密。
我为了谁,对他而言,最好是永远的秘密。
赫饶抬眸,透亮的目光沉静犹如静止的湖水。她岿然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徐骄阳,水波不兴的样子像在听单口相声,良久,“以后不要向语珩打听这些,有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她说完放下手中刀叉,动作优雅地拿起手边的餐巾印印嘴角:“说完了吗?继续还是埋单?”
“你就是个没有爱情操守的女人!”徐骄阳用力挥出一拳,再次打在棉花上,气得恨不得卸了面前的女人,尸沉大海。
可惜不是对手。
我那根本不是爱情,充其量只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何谈操守?
赫饶唤来服务员结账,未争辩一句。
从私房菜出来,徐骄阳提议:“没尽兴,喝酒去吧。”
赫饶拒绝得干脆:“不喝,戒了。”
“屁!”徐骄阳瞪她一眼:“你就是怕酒后吐真言。”
“随你怎么想。总之,”赫饶毫不避讳地直言:“我不过借酒消愁的日子。”
徐骄阳带着负气的情绪开着那辆惹眼的越野独自走了。
赫饶也不介意被丢下,反而打电话为她找“代驾”,“骄阳去买醉了,一个人。”然后步行回家。
私房菜距离她所住的公寓不近,换成徐骄阳别说是走回去,开车也会嫌红灯多。但赫饶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徒步行军这种训练科目于她而言,难度系数为零。况且,连星光都没有的夜晚,适合独处。
夜风徐徐,梧桐枝叶摇摆,赫饶置身于车水马龙的城市一端,望着远处的熠耀大厦,那冲破云霄的光芒,几乎亮得她睁不开眼。
明明近在咫尺,依然觉得海角天涯。
距离这种东西,微妙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和他说话从来都不需要铺垫,赫饶开门见山:“杂志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份冷静几乎给邢唐一种错觉:他先前交代西林亲办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根本不在意那篇报道,包括照片。
幸亏是了解她的,否则他肯定会发火,但还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西林会处理,你只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好。
昏黄的路灯射下来,淡淡地笼罩在赫饶身上,照得她脸上的歉意一览无疑:“抱歉,害你被误解。”
一句“抱歉”让邢唐落在杂志封面上的目光陡然凝住,可细听之下,她嗓音低缓,微有些哑,终是于心不忍:“上头条而已,只当是我升副总的贺礼吧。所幸都是侧面,只能认出我。而且我保证,这家杂志社会在三天内停牌封印。”
不过是为了提升销量,停牌封印的后果实在严重了。赫饶有心劝他算了,可他杀伐决断的姿态岂是旁人轻易可以改变?只能继续接下来的话:“我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楠楠接过来,现在看来,媒体替我作了决定。”
这个决定根本就是邢唐梦寐以求的。可她从事的职业危险性太高,并不适合暴露太多的个人隐私,包括家人。所以终究还是压抑住了心底那丝渴望:“不过是一篇报道,还没严重到影响你的生活,不要想太多。”
赫饶明显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我的我行我素给你添乱了。”
“我丝毫不觉困扰。”邢唐的声音和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是我,你根本不会被媒体关注。这次还把楠楠牵连进来,该有歉意的是我。”
到底是谁牵连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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