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起,先帝陵寝就已经乱成一团。
昨日,萧以绻安排了青羊宫主持先帝最重要的第一年大祭。
到了现场,李见性居然发现是个新面孔在主持先帝祭礼,而且整个准备完全没有按照皇家特定的规程办,反而弄的像跳大神儿一般!
李太尉立即召太常寺卿过来整顿仪制!
谁知那太常寺卿只报了一句“让青羊宫主持,是陛下的意思……”说完就要跑!
旁边的李太后觉得岂有此理!拖着太常寺卿上祭坛,来主持仪式!
不曾想青羊宫主持此事的那道士自觉遵的是皇命,众目睽睽之下竟跑过来追着李氏兄妹理论!
莫名其妙地被追着跑了两圈之后,李见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推搡着李太后,要她赶紧下祭坛离开皇陵!
李太后很快就离开了皇陵。
眼见李太后离开的如此迅速,青羊宫的人就都急了!一侍童竟抄起祭祀用的剑过来吓唬李见性,想要制止太后的离开!
而那李见性一心送走太后,竟没留意!
两下里一错,那侍童竟然在众人眼前把李太尉的胸腹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这可闯大祸了!
现场顿时大乱……
昨儿半夜,李见性就流血过多而死。
而太后逃去无踪。
祭宫里,一群贵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直在乱转……
前日瑞华去“照看”公主夫妇。
身在皇陵,金吾卫对公主夫妇的“照看”果然松懈许多!瑞华不仅见到了青翟姑姑,还得到了一张公主手书的字条,上面交代冼继务必趁在祭宫的时机将公主和驸马救出来!
——晋阳公主大概是以为既然是冼继办事,冼瑞华必然是清楚始末的。但实际上冼继严格控制知道此事的人数,所以瑞华对西军进京之事是一无所知的!不得不回府去问。她父亲也没解释,就让她赶紧找到左裎,跟着一起离开。
那左裎当时正在郊外游荡,寻找救兵。
在太尉府找不到左裎。瑞华只好骑着马连夜在京城各熟悉人家寻找左裎的下落,直游荡了一夜都找不到人!只得先回到侯府洗漱用饭。
这时侯府的人就发现——监视侯府的青羊宫人不见了。
此时的金吾卫追不到李上洛,索性回过来抄太尉府的家!
等金吾卫杀光了李府的人,收拾现场的时候,却发现左裎等人回到了太尉府……
孔郡等人离开了太尉府后,分出一路人马把李氏姐妹送进驸马侯府,另一路直接回祭宫向皇帝交差去了。
李氏姐妹到达侯府时,偏间里的瑞华歪在椅子上刚刚盹着。却被父亲摇醒。说金吾卫将太尉府的两位小姐送进侯府,要她赶紧带人悄悄去太尉府看看三爷的安危。
顾不上多想,瑞华带上几十个家丁就奔太尉府而来。
一到太尉府就看见左裎安然无恙,瑞华大喜过望,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公主要人去陵寝接公主和侯爷!而您——门口有五十五匹马,我和您一起离开京城,等待与公主和侯爷的汇合。”
——这是冼继原本的计划。
公主不愿意小儿子冒险。冼继也同样不愿意女儿卷进是非之中,想让她跟随左裎先一步撤离。
但之前没想到李府会被灭门!此时离开,遇上任何一方知道他奇货可居的势力,都会置左裎与险境,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把他送回太尉府就完了。无人庇护,左裎没办法不迟疑!
此时,王孝先忽然说道:“三公子,如若祭宫有诈,您再去,会将侯府全赔进去的……”
“会——落入萧以绻之手吗?”左裎毕竟只有十二岁!即使家里无数次纸上谈兵,到亲身参与的时候也一样是会慌张,会忘记犯忌而直呼皇帝名讳。
“嗛!”听了王孝先的问题张彻等就已经开始不满。又看到此时左裎的反应,与大家心里的他哥哥对比就格外令人失望。
此时瑞华却想明白了,柔声劝道:“如今李氏已经不能护着您了。此时您再单独去什么地方,甭管哪路人马起了歹念您就万劫不复!倒不如就去皇陵——至少是众目睽睽。总比悄无声息地被人控制住,要好些……”
见冼大姑娘转圜的如此明白,公孙戎也就不用再说什么。
这时候檀世济终于反应过来,幽幽地补上一句道:“没了太尉府,这京城里还能找谁去挡着那人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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