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瑞华终于找到个相熟的老年公公。
那公公一见是侯府的冼大姑娘,赶紧就让她跟着自己进去。
眼看要进门了,瑞华就手丢了个包袱给公孙戎,道:“好生端着。脚步紧着点儿,别跟丢了!”
公孙戎赶紧接住包袱,低眉顺眼地跟着往前走——包袱将公孙戎的脸挡了个结实,连走路都只能跟着前面俩人的影子,听着说话的声音才能辨别方向。
只听那老公公对瑞华十分巴结,一直抱怨他这个位置辛苦油水少,行动又不自由,话里话外都是想离开皇宫去驸马侯府当差……
瑞华假做思考他的要求,道:“可老丈您会什么呢?眼下倒是等着三爷大婚,总要报一个别人不会宫里又不缺的。有了这个说法,到时候也不必回公主,我就可以按老丈的条件写要人单子,然后就是进来挑人,就齐了……”
那老公公高兴极了!赶紧说他原是器作坊的,会修补和制作金银首饰,也能够采办……
大概是地位过于低下,到现在这宦官还没听说太尉府已被抄家,才会这么高兴的!而他显然是因为年纪大了后眼睛经不起长时间的修补制作首饰,才不得不改做最末等的外围杂役……
一边应付这老宦官,瑞华的脚下却丝毫不敢放松,很快就到了公主面前。
公主身边一共也就五十来人,装着侯爷的步辇早就准备好了!
她马上出发。
一路上默不作声任何问话请安都不答,一转眼的功夫就混到了大门口。
门口的步卒上来想要问一下!
公主连眉毛都没抬,毫不犹豫地往外冲出去——嫡公主威重多年又如此理直气壮,气势镇住了众人。竟没人敢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去!
门口的人不这么想,赶紧过来劝阻。
但公主的人马簇拥着步辇,向皇陵外围狂奔而去。
等在皇陵门口黑压压地都是人,只簇拥着公主的人似乎已经超过百人了……
寺户中候裴虔通觉出不对来了,大声喊着其他金吾卫道:“是驸马侯府!——驸马侯府抢人了!驸马侯府抢人了——来人哪!拦住他们……”
哪里还来得及?
西军来人本就带着大量的马匹。一听金吾卫要拦,一手一个就将步辇内外公主带的人——尤其是公主一干人等全都揽抱上马,檀世济禾太史荣一人一手,竟将装侯爷的步辇拎的悬空,大家一起北向狂奔而去。
断后的人更是端出了对付柔然用的多重连发弩向后瞄准金吾卫——谁敢动就用羽箭将他射成豪猪……
电光火石之间,王孝先忽然跳上左裎的马,一把拎过左裎架在身前退向皇陵,边退边朗声道:“职责所在,望公主见谅。”。
公孙戎没反应过来,喝道:“王校尉你干什么?”
瑞华接着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挟持三爷!”
张彻冷笑道:“难怪一路都有人跟着!怎么甩都甩不掉。那自然是王状元的杰作了?”
说话间,王孝先带着左裎离开西军队伍已经有五十步的距离了。
王孝先虽是状元,可眼前人又有哪个不是历届武举的魁首?若真是一起逼上来,他必死无疑。所以他紧紧地挟持着左裎,一步步退向皇陵——显然是怕一转身就会被弩箭飞刀等射死。
公孙戎等纷纷逼近过去……
这时公主却开口了,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口气:“若逼的他狠了,只会伤了裎儿!也罢。我们走!”
——很明显只要稍有耽搁,不止金吾卫会压上来,各贵族世家肯定知道她晋阳公主领头逃了,自然也会跟出来……到时候大家都走不了!
长期生活在政争漩涡中的人面对危机往往更擅长当机立断。当听说面前这个奸细是新科武举状元,公主就知道强救小儿子更容易危及性命!很明显左裎落在那人手里也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那她必须带着丈夫马上离开……
左裎被劫已是意外。
发现母亲无意搭救自己更是大惊失色!
他年纪太小想不透关节,心中惊慌绝望至极……
这时,瑞华向公主悄声道:“启禀主母,瑞华——得跟着……”
由深谙京城事务的瑞华来帮助和照顾左裎,确实理想!然而瑞华不比左裎身份贵重有利用价值,万一失陷随时有性命之忧,处境比左裎更凶险万分——她竟肯主动请缨,实是大忠大勇!
公主顿时感动地热泪盈眶,哽咽了一下方才道:“你自己更要小心!——打听这人到底是谁的人马……”
公孙戎等带着公主驸马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江上船只一旦受到陆地大量的火油弓箭攻击,必将无处可逃也无法反击,所以原计划是打算短暂渡江后就上陆地,骑马到扬州的。
但刚走马在路上,侯爷受不起颠簸,已经开始惊悸抽搐!
考虑水运毕竟比走马要舒适和快捷很多,众人不得不改变计划,顺江而下。
不到半日,载着这些人的三艘船就到了扬州港。
港口离真正的市区还有一定距离,只好再用马车载着侯爷和公主进入扬州。
此时的左礼正沿着原定官道寻找进京人马。
——扬州太守桓佑不打算公开介入侯府与朝廷的龃龉。除此之外,左礼在他的地盘做任意事,他都愿意协助!
所以没等到傍晚,两边就接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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